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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地捕鸟

时间: 2017-11-14 09:44 来源: 张家口网 作者: 牧羊人 点击:


  故乡位于蒙古高原的南端,是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相互交融,相互碰撞的一个村落。这里民风淳朴,和谐共容。我的童年乃至少年就是在这方热土度过的。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。
  儿时的岁月是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,莜面山药是故乡一年四季的主食,吃肉是件奢侈的事。但艰苦的生活条件并未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快乐。最让人难忘的是雪后去捕捉鸟雀的时候。
  每当进入冬季,场干地净,庄稼人进入冬闲季节,左邻右舍,婶子大娘,凑在一起,男人们吸着自产的旱烟,妇女们纳鞋帮,剪窗花,谈古论今,插诨说素。有时也抬杠绊嘴,唾沫星贱到对方脸上。但这些并未影响邻里的感情。孩子们则不管这些,期盼着下场大雪,雪后可以去捕捉食雀,也是寒冬中最重要的内容。
  落雪的早上,爬出被窝,光着屁股,踩上窗台,掀开破旧的棉制窗帘,`哇‘下雪了,院落,房屋,喂牛的莜麦秸上,远处的田野都覆盖一层厚厚的雪,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。匆匆地扒几口娘做的莜面餽垒,夹起早已备好的捕鸟板向南面的一队场大院飞奔而去。
  诸位,在此顺便说说这个捕鸟板的制作,捕鸟板是当地自产的白杨木头板板,大约长一米,宽五十公分左右,套是用马尾搓捻而成钉制在木板上,呈9字形活套状,用针锥打孔,旧棉花固定在孔眼上。马尾是在未入冬前,牧马时就留意揪下的,以备雪后钉鸟套用。那时似乎是每个男孩必备的。四毛猴,栓根子,八大嘴,六格料等玩伴都曾以拥有这样的套鸟工具自豪不已。
  到了村南的场院,玩伴们早已不约而同的来到了,吃个早饭没有,我懒的问他们。忙着各自寻找一块领地,用扫把扫开一片雪地,将夹在腋下的捕鸟板放好,然后将雪重新伪装扫匀,调整好马尾套,从洋弥子里掏出秕谷,莜麦等谷物,一切妥当,凑到土墙根儿下,静观觅食的鸟雀。此时大家很少嬉戏,怕惊了觅食鸟雀的行踪。全身贯注的盯着鸟雀的一举一动。
  雪后的鸟雀无处觅食,看到这些秕谷之类的吃食,都飞了过来,起初是三三两两跃跃试试,在秕谷周围跳跃,鸣叫。不大工夫,鸟雀们便渐渐的多了起来。俗话说,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嘘,这话一点也不假,在啄食这些谷物的同时,鸟雀的头部进入马尾的套眼里,越勒越紧,动弹不得。一只,两只,渐渐挣扎的鸟雀数不清了,看到鸟们挣扎的样子,几个年幼的孩子蠢蠢欲动了,大点儿的有经验的玩伴,则嘘的一声,阻止他们前去的行动,为的是让更多贪嘴的鸟雀上套,待看到更多的鸟雀在捕鸟板上扑棱棱抖动羽翼挣扎的样子,才急速的飞奔各自埋好的捕鸟板去。奔跑过程中,甩掉破旧条绒棉鞋的,跑的绊倒呈马爬状的,那阵式决不亚于运动场上的百米冲刺。你的板上套三只,他的板上套五只,套的多点的颇有些得意。记的套鸟技术最好的是三臭,一板套上十多只不在话下,私下问其秘诀,一脸的神秘,支吾着,至今也沒有传授这些捕鸟的技巧。各自收获着这些雪后贪嘴的鸟雀们,不亚于获奥运会奖杯。母亲们扯开嗓子喊回家吃饭吋,不觉得天已过午,也全然不顾,一双棉鞋早已在奔跑中湿透,鼻涕在唇上冻成了冰凌状。
  岁月飞逝,炊烟依旧,那些快乐的雪后捕鸟的点点滴滴仍旧在记忆的长河中翻腾,闪现。想起来,仿佛又回到那个无忧的年代,不知严寒,一门心思沉浸在快乐的捕鸟中。

(责任编辑:红枫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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